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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茶回顾】李宝章×李明×苏肖更:城市公园中的生活与诗意栖居

酷茶会 深圳市城市设计促进中心 2021-03-20


城市公共开放空间是生活的容器与文化的载体;城市公共空间的品质也直观地表达着一座城市的竞争力与文明发展程度。2020年8月1日,第151期酷茶会在腾讯会议举行,李宝章、李明、苏肖更三位嘉宾共同探讨了如何营造人本、自然和具有场所精神的城市公共空间。以下内容根据速记资料整理:



 嘉宾分享 



李明

原深圳规自局城市与建筑设计处副调研员

从规划管理角度看深圳的公园





我曾在深圳规自局(原规土委)城市与建筑设计处工作了20多年,期间参与了很多城市片区包括公园的规划设计管理工作。今天借酷茶会的机会把我对城市公园的一些考虑和探索和大家交流一下。公园是一个非常大的题目,从规划来讲有以下几方面考虑:


一、规划如何保证城市有一个良好的环境,并展现「诗意栖居」? 深圳是一个快速发展的城市,建市的时候只是把宝安县1950多平方公里,30万人口划为深圳经济特区。在最早1984版《城市总体规划》中,全市人口目标是80万,在当时已是一个大胆的设想。实际上,深圳人口是以一种规划远远跟不上的速度飞快发展。按80万人的规划,公园、学校、医院等各种设施配置很快就不够用。


第二版规划(1997—2000)规划人口300多万,实际到了时间节点人口已远远超过这个数字。飞速发展造成深圳土地资源与环境资源的矛盾冲突特别大,2005年,规划部门在市政府要求下,做了一个很有创意性的东西:把47%左右的土地划入到生态控制线。这对创造良好的城市环境打下了非常扎实的基础。



二、在「中观」和「微观」层面,深圳做了很多全市范围的绿地系统规划。深圳呈一种组团式发展,每一个组团在规划中都非常重视开放空间的规划。从宏观到中观,再具体到每一个街区,都会落实上层次规划,有相应的开放空间或公园绿地。这种规划体系经过这么多年的建设,取得了很好的成果。深圳现在正在创建森林城市,据统计深圳已经建了超过1000个公园,平均一平方公里左右就有一个公园。我觉得这些空间对市民生活提供了非常好的设施。


对于公园的规划和建设,我有这么几个考虑,第一,是数量和质量。在发展初期数量是首先,数量得到保证的前提下,再进一步提高管理质量。这是比较粗放的做法,在开始阶段数量与质量同步发展是理想状态。这种情况比较少,更多的是越往后做的越好。


另外,我认为规划部门原来对公园的控制过于严谨,比如里面一定不能搞商业,一定要控制建筑数量,原则上是担心商业对城市公共空间的侵蚀。这种考虑是对的,但是控制过于严格往往使得公园过于单调,「水至清则无鱼」,人们使用它的趣味性就少了很多。


我觉得现代公园更应该强调一种多功能的混合,比如在公园内可以做很多设施和活动。深圳这方面做的很不错,有一些婚礼堂、婚礼登记、草地音乐节,已经是非常好的开端,但还应该再丰富一点。另外,在公园内做跳蚤市场和花市也是一种很好的互动。



在公园里做轻商业经营活动,国外有很多成功案例。比如,美国高线公园、布莱恩特公园,所有权不归政府而是归公园管理委员会。管理委员会得到政府允许之后,可以有一些丰富居民生活的商业活动。深圳是一个先锋城市,在这些方面应该能够有所突破。


下面谈谈我作为一个使用者,对香蜜公园的体会。首先,香蜜公园是做的非常成功的公园,具备非常好的条件,但是还没有完全达到应该达到状态。


首先,现在公园北部已经开了一个茶馆,但它主要是卖茶而不是喝茶的地方,只欢迎买茶的人去。我觉得这个选择客户是错误的。其次,在香蜜公园现在有两个空置的亭子,个人认为里面可以做轻吧,甚至做星巴克都是非常好的。在公园这么好的环境里端一杯咖啡是非常美好的境界。第三,在公园中侧中部有一个非常大的屏幕,现在只放公园介绍和公益广告,如果固定放一些经典电影,并形成品牌,对居民和游客都会是非常有益的消磨。纽约中央公园里面有这样的场所。


最后一点,希望公园设计还是要更多考虑在地性,对公园和所在地的文化有什么关联要有所考虑。再一个从设计手法来讲,可能对设计者来讲,有时候做的简洁讲究意境,但业主和城市管理部门会认为没做什么东西。这对设计者来说是一个比较难的要求,也需要管理者要提高管理和欣赏水平。


苏肖更

北京UP+S 阿普贝思景观设计总监

设计是如何促进环境的自组织?






深圳是一个快速规划建设的城市,可以说在全球都找不到类比建设样本。我有幸因为一些项目,有机会从外来者的角度看待和思考深圳,所以今天谈一谈非常个人化的感受。


一、神奇的深圳。深圳的奇妙之处在于它是一个高度人为规划和建设出来的城市,通过卫星图,我们可以看到10年时间就会有相当大的变化。香蜜公园某种程度也见证了福田的成长。



规划出来的城市必然要基于人口和交通的模型,这样一个城市往往会让人觉得缺少生气。但深圳同时又是一个移民城市,居民有非常强大的推力。我们在深圳也能够看到像白石洲、南头古城等一些自下而上的城中村,对城市空间进行重新定义、改造和再利用,形成了一些非常生动的小街。


二、神奇的城促。深圳市城市设计促进中心由规划局发起,是一个独立于规划管理之外的机构,基本上是国内首创。在我看来由规划局发起成立这样一个机构非常具有创新性和革命性。我当时参与了城促组织的香蜜公园竞赛,在第二阶段,设计师被邀请参与制定竞赛任务书,这是我之前从未经历过的。也是因为规划国土委和城促的努力,香蜜公园竞赛没有落入到形式的比拼当中去。


三、设计是如何促进环境的自组织。以香蜜公园为例,我们的设计在现状活动(如花卉活动、假日休闲等)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内容。我们设定了4大类参与度高、兼容性高、有利于承载文化的活动,通过不同尺度的场地来实现。



原有大树基本以果林为主,在生态上非常单一。在植物群落改造和演替过程中,我们也制定了一个物种演替计划,期望能够带来更多生物多样性,可以起到自然体验和教育的作用。香蜜公园还做了水系,除了雨水管理需求外,也是让市民能够亲近水,重拾河川记忆,让孩子们有更自然的体验。


对于空中栈桥,我们在设计当初也是设想了很多种利用的方式。但是很遗憾,有一些场地目前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使用。但在实际使用当中,发现市民能够创造非常多的使用方式,包括一些文艺演出。通过场地小品和设施促进人和自然的交融和对话,并引导人的活动和互动,这是我们对空间活动的一些设想。



四、神奇的公园之友。规划设计是可以做一定的运营的设想,但是它也有待于相应的平台和组织去把设想落地。在香蜜公园进展到中期的时候,因为它的推动成立了福田区「公园之友」组织,到今年香蜜公园成立三年,公园之友常驻全职人员有八九名,利用大量社会力量和志愿者力量,使公园达到非常有活力的状态,如创办自然学校、举办自然婚礼、儿童创客节、音乐节、文化季等,达到千场规模。



五、神奇的深圳人。我们觉得深圳人是非常神奇的市民。深圳有大量规划语境下的空间,但是深圳市民能够创造性地把一些规划城市空间进行自己的利用和改造。像蛇口基金会就是完全由蛇口市民发起成立的,类似高线公园的“高线之友”组织。可以说深圳市民非常具有公民意识,开放、开明的程度很高。比如市民中心有非常大面积的绿地空间,养护很成问题。公园之友发起活动,招募市民参与绿地建设,改造成花田,得到了非常积极的响应。我觉得这些力量都是非常关键的推力。



最后,我想说一个吸引人的公园也好,城市空间也好,都是有很多相似性的。要达到一个接近于大自然复杂混沌的状态,才是一个健康的状态,也是有吸引力的状态。这当中需要规划设计做一个初始稳定的体系,同时规划设计也要懂得去借助民间使用者的创造力,给他们提供一个发挥的空间。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结合是构建诗意栖居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其实很多诗意的空间,很多程度上是由使用的人创造的。


李宝章

奥雅设计董事长兼首席设计师

城市公园中的社会生活






在过去20多年里,我一直在思考:中国公园到底该怎么做?这次原本准备的题目是「城市公园中的生活与诗意的栖居」,最后发现实际上要用三个话题,即「城市公园的自然属性、社会属性与精神属性」才能讲全。所以,今天只能重点谈谈城市公园的社会属性。


开宗明义:公园的本质在于其空间的公共性


在江西白鹿洞书院礼圣门,胡松题的一副对联让我特别感动:「古往今来,先圣后贤同脉络;天高地下,四时百物共流行」。这副对联说明了一个学派既有一个竖向的历史脉络,又有一个横向的时代比较。


公园的脉络是什么?「公」从哪里来?中国从鸦片战争以后才进入现代社会,才开始有了一些现代意义的公园与城市公共空间。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出现「公」是《礼记·礼运》里的「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在这段文字里,我们历史的「公」字,说的是「选贤与能,讲信修睦」,与和谐社会。并且社会的贤人和能人要为大家筹划。还有这两句把公园和公共空间说的特别好:「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男有分,女有归」,对待自己的亲人和非亲人一视同仁,并且我们有义务照顾所有的弱势群体。这是特别好的一个公共态度,是「大同社会」的开始。


所以说,公园的本质在于其空间的公共性,也就是「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在传统村落的公共空间里寻找当代城市公共空间的原型与答案


回到传统的公共空间,回到「村里人」的状态。在贵州侗寨,村民的生产和生活是一体的,一处桥同时也兼具聚会的社会功能。在中心的公共空间里,在村里的塔下面人们都可以坐下来,附近可以打水、主要的道路从这里经过,不远处还有一个戏台......这是一个公共空间应该有的样子,即建筑、景观,道路规划与生活方式完全是打包在一起的。你可以看到这里的人们「黄发垂髫,怡然自乐」,这个村落空间就是最好的「公园」,并且它也非常自然地呈现了侗寨特有的诗意的生活。



事实上,我们不能仅把公园和城市公共空间当成一个简单的功能空间,它应是一个复合型的社会空间,因为公共空间是「乡情」与「文化认同感」的载体。我一直强调公共空间是给人「用」的。一个公共空间应该具备很强的社会性,应该是一个自然系统和人文系统交织的地方。


我认为每个民族都有一个自己的「人间天堂」的原型,我们的原型就是《桃花源记》,桃花源是自古以来中国人的居住理想。「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生产和生活就聚集在这么一个空地,这里的人与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有点「来了就是深圳人」的感觉,这是一个和谐社会。


再对比一下西方的传统。以佛罗伦萨的这个台地园为例,台子上面是几何的花园,更多地呈现人对自然的理性控制,墙外是是荒野一样的自然。英式园林是我们现代公园的开端,对比英国自然园「理性自然」的氛围,我们传统的公共空间显得自然而然,有世俗的生活与人间的温情。



工业化的问题与现代景观的起源


中国的公园是一个舶来品,是随着18世纪中叶西方国家工业化产生的。现代景观的出现是为了解决社会公平问题,主要是工业化后城市中由于人与自然的脱离而带来的社会稳定与居民健康问题,我们今天在新冠病毒条件下仍然面对同样的问题。


西方景观建筑大师Olmsted提倡:「现代景观建筑师应有自己艰巨的社会责任,景观建筑师的工作应该是医治受伤的土地,修复和保护自然生态,同时打造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与社区,创造优美的环境及社区服务。」


我的观察是:我们十几二十年前建的一些公园生活气息还挺好的,慢慢就开始越来越现代,越来越干净,越来越空旷,越来越远离我们的「桃花源」一样的生活气息。很多大师给我们设计的公园都是这种既空旷又现代的看相。Olmsted在一八七几年设计纽约中央公园的时候也是从空间的社会功能出发的。我觉得中国更需要Olmsted倡导的,兼顾人文与自然的,回归生活本身的公园空间。


中国现代公园的开始


中国近代的公园是从广州、上海、天津这样的「西风东渐」的城市开始的,公园的设计理念都深受纽约中央公园的影响。这些公园几经改造,已经成为了非常适合中国城市居民现代生活的公园空间。


比如上海的中山公园,最早为英国兆丰所有,建于1914年。解放后,公园进行了改造,让居民更好地使用它。我觉得中国人民用公园的态度特别让人感动,羽毛球、太极拳、书法、广场舞……总能创造理想的场地。附近居民会认为这是家园、社区的一部分,会在这儿坐着消磨时间。现在很多公园坐的地方远远不够,这是特别不对的。



奥雅的反思


反思一下我们做的宝安中心区图书馆、青少年宫周边景观项目,当时我们说多么像西方的公园广场,精致、现代、大气、永恒。但是你们会发现,树荫太少,所有的尺度都小。这是从理性和建筑的观念,而不是生活的观念出发设计的公园,是空的,这是我的一个反思。



漳州碧湖生态园项目是我们10年前的作品,这里面我们犯了另外一个矫枉过正的错误,做了一个挺大的建筑,有些建筑到现在都挺不好用。我觉得我们几乎为中国的历史文化名城漳州做了一个跟欧美一样的现代公园。在反思我们的设计时,我总觉得中国应该有更符合每个地方的人使用的、更具有地方文化特色的现代公园。 



这个公园做完以后,我大概十年没有做公园设计,原因之一是觉得没有找到一个「文化景观」的设计支点,一直到东角头公园项目。


蛇口东角头街心公园



该项目位于深圳市蛇口东角头地铁站A出口,项目面积仅3400平方米。我从公司走过去再走回来,正好一万步,我管它叫「我的一万步公园」。 


项目场地原为地铁口的简单绿地及垃圾堆放场,界面混乱、配套不足、环境拥挤。这块地其实为周边社区提供了一个特别珍贵的空间,可以承载非常多的生活内容,设计上我们认为它应该实现「好用」。当我们用到「家门口的公园」的时候,就像回到桃花源的生活状态,我们会自发地产生一种社区感。


我们期望打造一种紧凑而多样化的的活力街头公园生活。公园既是公民的都市客厅,也是促进社会共融的地方。我们通过追溯「渔村」的文化需求进行设计创新,让它既有本土的氛围,同时也是一个可持续的景观。



公园周边人流量很大,为了提供一个短暂休憩的场所,我们设置了各种造型的坐凳,由灰色六角形石头和长方形石头按不同的组合方式进行拼接。



为了满足城市绿视率指标,我们种植了木芙蓉、龙牙花、蜘蛛兰等多种装饰草,创造了丰富有趣的植物景观,同时也满足了海绵城市需求。排水采用下渗式设计,我们设置了一个1%的坡度防止积水。大型植被我们选择了常绿树,以火焰木为主,希望形成一片林荫,提供更好的坐憩场所。



我们不断地去现场跟进,并在现场优化修改,还动用大疆无人机等现代手段推敲尺度。公园的造价大概是2000元一平米,我们用的都是非常好的材质。最后湾厦赠送了一个雕塑。


公园建成后,不同的人在这儿都可以找到用的地方。据我统计,最多的时候有将近380人,空间的利用率达到了8平米/人。孩子们特别喜欢这块空间,因此它在任何时候都显得非常活跃。晚间的时候,我看到最多有六组人同时在跳广场舞。我做了20多年的景观,终于给自己的社区人做了一个好用的「家门口的公园」。



我后来也在思考到底什么才是好用的空间?我总结了如下5点:



《小城市空间的社会生活》一书中提到1975年纽约开放空间分区法令,法令建议每10平米的城市广场面积应有1米坐凳空间;坐凳纵深宽度应至少有0.4米等,我们都做到了。


在「漂亮」和「好用」之间,我选择了「好用」。一个好的公园是需要经过时间来理解的。我们一直在追求一个有很强社会性的空间。总结一下,景是生活的景,观是文化的观,来了就是深圳人,我们要设计「好用」的地方。


互动环节



苏肖更:东角头公园我曾经不经意到达过,这个公园自然而然地跟环境、空间机理、社会脉络结合的非常好。它不是通过一个张扬的外形博人眼球,而是非常和缓地让人意识到:我来到了一个开放空间。我去的时候是一个工作日下午,人还真不少,我觉得非常打动人。现在越来越多的甲方,还有受众比较容易被一些高度戏剧化的东西吸引,就是常说的「网红」地标。其实真正打动人的是那些日常的东西,宝章老师也一直在强调不是做「景」,不是做「观」,而是做「给人用的空间」。其实我觉得那种日常化也是一种景、一种观,日常的戏剧性比好莱坞大片更能打动人。
李宝章:我更多的是想跟甲方说,你待久了会喜欢这个地方的,它不是那种所谓网红的东西。另外,我也把它叫作「我的一万步公园」,它在建的过程中我不断地去,建完之后我每周都去两三次。你会看到原来人是这么用的,要是这么做该多好。我觉得每个设计师都应该给自己的社区做这样一个公园,你会有非常不同的体会。这个项目给了我一个挺大的设计改变。我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再给别人这么设计。有人说你设计了什么?我追求更多的是「好用」,而不是「好看」,因为我觉得「好看」总有过时的时候,而「好用」可以永恒。
李明:首先要感谢你们两位设计师,为深圳做了两个非常好的公园,尤其是你们的设计理念,我觉得特别值得赞赏。我觉得宝章老师的探索越来越抓住了公园实质性的东西,就是关于人和用,这是特别好的。


Q

请教宝章老师,东角头公园确实使用密度特别大,就是太少木元素了,材料有点太硬,不知道您如何看待材料问题?

李宝章:我们用的石头有两种,方形和六角形的,材质很光滑,挺好坐的。我不主张用木头,因为很可能三年以后就坏了,维护成本高。在没法两全的前提下,我选了一个我认为可以用二十年的材料。
苏肖更:木材和石材在园林景观中都是比较常见的坐凳材料。香蜜公园在平台和栈道用到了木质的材料,设计后期深化的时候,我们做了很多论证和研讨。对木质主要的顾虑,一个是刚才宝章老师说的它不耐久,好的木材也比较贵。同时在深圳还存在白蚁问题。之所以保留了木头,是因为我们觉得在香蜜公园这样一个大自然的环境,木质不至于让人觉得过于人工化。为了兼顾美学和舒适的需求,我们部分场地还采用了竹木复合地板,目前看使用状态良好,我认为是对于其他硬质材料的一个很好的穿插。
李宝章:中国不是一个产木材的国家,但是我们新的工艺在这一两年给我们提供了特别多的可能性,连质感都能仿得比较好。中国让人特别高兴的是,我们面对未来还是挺有解的。  


Q

草坪周边的阶梯高度是按照坐人来考虑的吗?如果高度按照坐的舒适,通行性就不太好,如果是普通台阶的高度,坐憩就不太舒适,怎样考虑通行与坐憩的平衡?

李宝章:台阶和坐凳我们给了45公分,正好是三步。我坐着不太舒服,我的个子比较高,但是对于身高1.65米左右的常人坐上去挺舒服的。
苏肖更:我觉得坐有多种方式,有的是很标准的坐凳;有些是非正式的、灵活的坐,我觉得可坐台阶属于后者,它是一种相对隐晦的邀请你坐下来的一种设计手法。
李明:我提供一个可借鉴的案例,在欧美公园里还有临时坐凳的选择,这种形式挺好,也给设计师提供一种解决的方法。如果政府管理者接受这种观念,我觉得这个实现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公园边的企业完全可以用可移动坐凳做一些广告,做一些标记,放到公园里供居民使用。只要在各方的努力下,在不远的将来应该可以实现。
吴晗:之前去纽约Bryant Park调研,发现在附近办公的人群使用公园的频率非常高,他们就是用可移动坐凳自行组一块地方,进行午间聚餐或工作会议。可移动坐凳也能满足节假日不同规模的活动需求。我觉得在深圳的气候条件下,可移动坐凳可以更充分地利用树荫,提高公园的使用率。
李宝章:如果公民用得更文明,我们可以把公园做得更好一点。一个公园到底怎么做,是一个社会集体文明的表现。我希望深圳第一个尝试这样的坐凳,咱们共同努力迎接这个时代的到来。
苏肖更:城市公民的素质其实在不断地提高,十年前可能花花草草都还有人搬回家去,慢慢的这种现象也没有了。我觉得纽约的可移动座椅几乎成了纽约的一个标识,这些都是我们未来在运营管理上可以去想办法完善的。


Q

我们经常会大面积种植地被,但我观察到国外的地被开始的时候间隔非常大,留足了生长空间,并且品种非常丰富。哪种做法更科学呢?

苏肖更:地被的做法有很多种,不同气候不同做法,很难一概而论。在国内,确实在绿化植物方面,人是有一个价值取向的,通常市面上会有说这两年流行哪一种审美或者认为某些植物是更名贵的,这样的价值观有时候会带入到项目中去。其实植物要根据地域的特征,场地营造的氛围去选择,每一个植物都有它的独特审美价值的。
李宝章:城市景观中的自然的文化属性是另外一个很长的话题。我们在不同的城市与不同的时期,对公园植物该怎么种植会有非常不同的文化看法。我希望大家知道的是中国是一个观赏植物品种非常丰富的国家,我们岭南的园林植物选择就更多了。但是,对植物和造景的审美是非常复杂的一个问题,我希望今后在谈及公园的自然与精神属性时,再跟大家交流公园的种植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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